蔡琰也就是蔡文姬,是东汉末年音乐家蔡邕之女,也是中国第一位重要的女诗人她博学多才,擅长文学、音乐、书法初嫁于卫仲道,丈夫死后回家董卓之乱后,南匈奴乘机到内地作乱,蔡琰不幸被匈奴左贤王所掳,后来生育两个孩子。
曹操统一北方后,花费重金赎回,嫁给董祀蔡琰曾经在匈奴之地创作了《胡笳十八拍》,为中国古代十大名曲之一不过可惜该作品的原文已经散佚,现存作品是唐人的伪作蔡琰的另外一大代表作是《悲愤诗》,有两首,一首是五言古诗,一首是骚体诗。
其中骚体诗很可能不是蔡琰的作品五言体的《悲愤诗》叙述了自己不幸遭遇和惨痛经历,表现了汉末的动荡,堪称“史诗”,非常富有文学价值全诗共108句,共计540字,是中国文学史上文人创作的第一首自传体长篇五言叙事诗,和曹植的《赠白马王彪》可以一起称为“建安双壁”。
《悲愤诗》可以分为三部分其中前四十句诗是第一部分,主要写汉朝的末年的混乱局势和自己被俘虏的悲惨经历其内容如下: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
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失意几微间,辄言毙降虏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
岂复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诗开头写汉末的混乱局势189年,何进请董卓进洛阳共诛宦官,消息走漏后,何进被宦官所杀接着董卓带西凉兵杀入洛阳,掌握了朝政。
其后董卓在洛阳诛杀异己,企图谋权篡位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董卓又逼迫汉献帝迁都长安,并且焚烧洛阳宫殿,导致生灵涂炭面对董卓的暴行,关东的诸侯们围绕在袁绍的周围,组建了关东军,讨伐董卓在这场战乱中,许多游牧民族也加入了进来,如董卓的军队中有西羌,而袁绍的军队中有匈奴、乌桓。
这些游牧民族生性野蛮,在中原四处劫掠而军队之间混乱,也导致尸骨遍野,千里无人烟这些游牧民族在俘虏了中原的百姓后,就将之运往边地为奴百姓不敢说错一句话,不然动辄就被杀害,或者被毒打一路上,“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
蔡琰作为一代音乐家,名声在外,被俘虏后,自然待遇比其他俘虏要好一些,成为了左贤王的妃子
第二段,“边荒与华异”开始,也是40句,主要写自己在在边地思念骨肉至亲的痛苦及迎归别子时去留两难的悲愤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处所多霜雪,胡风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肃肃入我耳感时念父母,哀叹无穷已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
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
号泣手抚摩,当发复回疑兼有同时辈,相送告离别慕我独得归,哀叫声摧裂马为立踟蹰,车为不转辙观者皆歔欷,行路亦呜咽第二段开始几句写边地的自然环境和风俗,这里气候干旱,多风沙,严寒在风俗上也和华夏有很大的区别。
蔡琰难以适应这样的生活环境,每当寒风吹起,就思念父母,唉苦痛苦有一天,曹操派遣的使者来到了南匈奴,要求迎回蔡琰此时,蔡琰在边地生的儿子又跑来保住蔡琰,不希望母亲离开蔡琰内心陷入了挣扎,一边是边地的两个儿子,一边又是家人。
最终蔡琰还是选择忍痛回乡,一路上悲痛不已而此前被一起俘虏的人看到蔡琰被接回后,也都哀哭,为蔡琰送别此时的悲剧,不仅仅是蔡琰一个人的悲剧,也是当时所有百姓的悲剧
文姬归汉图第三段,写蔡琰回乡后的情境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念我出腹子,胸臆为摧败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城廓为山林,庭宇生荆艾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茕茕对孤景,怛咤糜肝肺。
登高远眺望,魂神忽飞逝奄若寿命尽,旁人相宽大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经过了煎熬的内心挣扎以及漫长的跋涉,蔡琰终于到达了家乡但是到了才发现家人、亲人都死亡殆尽,自己更加孤苦无依。
这时候的中原经过了战乱,可谓是白骨纵横,荒坟累累,“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蔡琰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不过旁人则不断安慰她最终,曹操将她重嫁董祀,也就是托命于新人但是自己经过了如此多的磨难痛苦,现在又担心被新人抛弃,最终还是无限的悲伤。
蔡琰的《悲愤诗》是一首叙事诗,但是诗中将将叙事与抒情紧密结合起来,情动于词,情事互相映衬,使得诗歌不枯不躁,不碎不乱,详略分明诗中有被掠、杖骂、受辱、念父母、别子、悲叹亲人,重嫁后的忧心等忧伤痛苦之事,但是最痛苦的还是别子,为此诗中也反复强调。
该诗的描写十分真实,语言淳朴,质由中出,不假雕饰,自然成文因此,该诗也是建安时代的“史诗”之一,清代诗人、画家厉志《白华山人诗说》: “文姬妇人,魏武英雄,两人作诗,如出一手至《薤露》与《悲愤》并观,尤不可辨,真乃怪事。
”附录:悲愤诗(二)嗟薄祜兮遭世患,宗族殄兮门户单身执略兮入西关,历险阻兮之羌蛮山谷眇兮路漫漫,眷东愿兮但悲欢冥当寝兮不能安,饥当食兮不能餐常流涕兮眦不乾,薄志节兮念死难虽苟活兮无形颜,惟彼方兮远阳精阴气凝兮雪夏零,沙漠壅兮尘冥冥。
有草木兮春不荣,人似兽兮食臭腥言兜离兮状窈停,岁聿暮兮时迈征夜悠长兮禁门扃,不能寝兮起屏营登明殿兮临广庭,玄云合兮翳月星北风厉兮肃冷冷,胡笳动兮边马鸣孤雁归兮声嘤嘤,乐人兴兮弹琴筝音相和兮悲且清,心吐思兮胸愤盈。
欲舒气兮恐彼惊,含哀咽兮涕沾颈家既迎兮当归宁,临长路兮捐所生儿呼母兮啼失声,我掩耳兮不忍听追持我兮走茕茕,顿复起兮毁颜形还顾之兮破人情,心怛绝兮死复生